2023年2月8日 星期三

如何練習不要將情緒加諸在別人身上,也不要壓抑自己?(奧修)

問:如何練習不要將我們的情緒加諸在別人身上,也不要壓抑自己?

答:表達和壓抑是同一個錢幣的兩面。它們是對立的,但是基本上它們並不是不同的。在表達和壓抑這兩者當中都是以對方為中心。我在憤怒——我壓抑我的憤怒。我本來要將憤怒對你表達,現在我對你壓抑我的憤怒,但不管是表達或壓抑,那個憤怒都繼續被投射在你身上。這個技巧並不是贊成壓抑,這個技巧改變了表達和憤怒這兩者的基礎。

這個技巧說,不要將它投射在別人身上,你是源頭。不論你是表達它或壓抑它,你都是源頭,那個著重點既不是在表達,也不是在壓抑,那個著重點是在知道這個憤怒是從哪裡產生的。你必須移到中心,移到那個憤怒、恨和愛產生的源頭。當你壓抑,你並沒有移到那個中心,你在跟表達奮鬥。

憤怒在我裡面產生,一般而言,我能夠做兩件事:對某人表達,或壓抑它。但是在這兩者裡面,我所顧慮到的都是對方,我所顧慮到的都是來到表面的那個憤怒的能量,而不是顧慮到那個源頭。

這個技巧是要完全忘掉對方,只是去看著你憤怒的能量升起,深入你自己的內在去找到那個憤怒的源頭,看看它來自哪裡。當你找到那個源頭,就停留在那裡,不要對憤怒做什麼——這一點要記住。在表達當中,你是在對憤怒做些什麼;在壓抑當中,你也是在對憤怒做些什麼。不要對憤怒做什麼,不要去觸碰它,只要利用它來作為一個途徑。只要深入它裡面去知道它是從哪裡產生的。當你找到了那個源頭,要停留在那裡就很容易。事實上,憤怒必須被利用來作為找到源頭的一個途徑,任何情緒都可以被利用。

當你壓抑,你並不會找到源頭,你只是跟那個升起來想要表達的能量在奮鬥。你可以壓抑它,但是遲早它都會被表達,因為你無法永遠跟那個已經升起的能量奮鬥,它必須被表達,所以,你也許沒有將它表達在A身上,但是之後你可能會將它表達在B或C身上。每當你找到一個比你弱的人,你就會表達出那個能量。除非你將它表達出來,否則你將會覺得有負荷、緊張、沈重和不自在。

所以它將會被表達,你無法繼續壓抑它,它一定會從某一個地方漏出來,因為如果它沒有漏出來,你將會經常被它所煩惱。所以壓抑事實上只不過是在延遲那個表達,你只是在延緩。

你對你的老闆生氣,你無法將它表達出來,它不合經濟原則,你必須將它壓下來,所以你就等待,直到你可以將它表達在你太太身上,或是你小孩身上,或是其他某個地方——你的僕人身上⋯⋯。你一回到家,你就會將它表達出來。當然,你會找理由,因為人是一個會將事情合理化的動物。你會將它合理化,你會找到一些事——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現在那些事將會變得非常有意義,因為你有東西要表達。

壓抑只不過是在延緩,你可以延緩幾個月或幾年,但它還是必須被表達。這個技巧一點都不顧慮到壓抑或表達——不!這個技巧會利用你的情緒或你的能量來作為途徑讓你深入到你自己的內在。

因為你整天都會有情緒,利用任何情緒來靜心,然後將對方完全忘掉,你也不必壓抑任何東西,你只是隨著那個升起的能量往回走。每一種能量都是來自源頭,所以現在那個途徑還是暖的,你可以利用那個途徑往回走。當你到達了原始的源頭,那個能量就會平息下來而進入到原始的源頭。它並不是壓抑,是那個能量退回到它原始的源頭。當你能夠做到讓你的能量跟你原始的源頭再度結合,你就變成了你的身體、你的頭腦和你的能量的主人。你已經變成了主人,如此一來,你就不會將你的能量散發出去。

一旦你知道了能量如何退回到中心,那麼就不需要任何壓抑,也不需要任何表達。現在你沒有在生氣,我說了一些話,然後你變生氣,這個能量來自哪裡?一個片刻之前,你並沒有在生氣,但是那個能量在你裡面,如果這個能量能夠再度退回到源頭,你將會再度跟你一個片刻之前一樣。

記住:能量既不是憤怒,也不是愛,也不是恨。能量就只是能量,它是中性的。同樣的那個能量會變成憤怒;同樣的那個能量會變成性;同樣的那個能量會變成愛;同樣的那個能量也會變成恨,這些都是同樣能量的不同形式。你給了那個形式,你的頭腦給了那個形式,然後能量就進入它。

如果你表達,它就向外移了。當它被表達出來,你就創造出一個使能量外移或漏出的習慣。如果你壓抑,那麼那個能量並沒有移到源頭,也沒有向外移,它就懸在那裡,而懸在那裡的能量是一種負擔。

那就是為什麼,如果你真的將憤怒表達出來,你就會覺得釋放;如果你經歷性,你就會覺得釋放;如果你摧毀什麼東西,你的恨就被釋放了,你就覺得比較舒服。為什麼你會覺得比較舒服?因為懸在那裡的能量是沈重的,是一種負擔,你的頭腦會被它所遮蔽,你必須將它丟出來,或者是讓它回到原始的源頭,就只有這兩個可能。

如果它回到源頭,它就變成無形的。在源頭,能量是無形的。比方說電是無形的,當它進入電扇,它就會採取一種形式;當它進入電燈泡,它又會採取不同的形式,你可以以一千種不同的方式來使用它,但那個能量是一樣的,那個能量透過某種運作機構來移動,那個運作機構給了它形式。

憤怒是一種運作機構,性是一種運作機構,愛是一種運作機構,恨是一種運作機構。當能量進入了恨的管道,它就變成恨。如果同樣的能量進入愛,它就變成了愛,當它進入源頭,它是無形的能量——純粹的能量。它既不是恨,也不是愛,也不是憤怒,也不是性,它就只是能量。

不要表達,因為你在浪費你的能量,同時也幫助別人浪費他的能量。不要壓抑,因為這樣的話你會造成一種懸宕的現象,它必須被釋放,那麼要怎麼辦呢?

這個技巧說,不要對這個情緒本身做任何事,只要回到情緒所產生的源頭。當那個情緒是熱的,那個路是清楚的,你可以在你裡面看到它,你可以在它上面移動。利用那些情緒來靜心,那個結果是奇蹟般的,難以置信的。一旦你找到了那個將能量倒回源頭的鑰匙,你就會有一種不同的人格品質。

心理學家說表達比壓抑來得好,但是宗教不可能這樣說。宗教說,這兩者都是愚蠢的。在表達當中,你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你自己;在壓抑當中,你傷害了你自己,而且某一天你也會傷害到別人。讓那個能量回到源頭而變成無形的,那麼你將會覺得非常強而有力而不必生氣。那麼你將會感覺到那個能量——很有活力的能量,你將會成為活生生的,你將會有一個強烈的生命,但是沒有形式。

(摘錄自《譚崔經典(二)》


2023年1月17日 星期二

靜心不是深度睡眠(奧修)

    印度教徒說深深的靜心就像深深的睡眠,只有一個不同:你在靜心中是清醒的,在睡眠中不是清醒的。在深深的靜心中,當你尋求清涼的避蔭處,你是清醒的,無為的,但是有意識的。你知道你向哪裡運動。你知道整個的存在在平息。你知道那就像一片枯死的樹葉從樹上落下,移向土地,在風中飄一會兒,然後漸漸地落在了土地上,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當你從有為的世界移向靜心,你就像一片枯葉或一片羽毛一樣落下。會有些顫動,在微風中晃動,你移向這裡和那裡,漸漸地你越走越深,直到落入泥土。你抵達了根部,一切都平息了。那時沒有擔憂,沒有思索,沒有世界沒有人——只有存在留下了。那就是道。那時豐富了,恢復了活力,你回到世界,漸漸地它變得像從你的房子出來再進去一樣容易。

它變得那麼容易。當你想要時,變得有為,但記住這種有為應該跟從你身體的需要,不是你的精神慾望。變得有為,當你的能量在流動你覺得能量必須使用——因為能量需要行動,能量在行動中感到愉快。如果你不能做任何事情,至少跳舞吧。記住,能量需要行動。如果你壓制能量那麼你會變得愛挑釁——不要壓制能量。這是對現代人來說最深刻的問題之一。原始人需要為他的日常生活用去許多能量。狩獵需要許多能量——8小時在森林中與動物搏鬥,然後夜晚結束時你也許能得到你的食物,但那也是不肯定的——平凡的日常生活需要許多的能量。

現在一切都由機器幹,技術減輕了你的許多勞動。幹什麼呢?你變得愛挑釁,你對抗,你變得易怒。莫名其妙地,你發怒——忽然間你發起火來。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愚蠢的,甚至在你冷靜的時候也知道那是愚蠢的。但你為什麼毫無必要地發火?藉口不充分。真正的原因不是某種情形,真正的原因是你有那麼多能量,那麼多汽油滿溢出來,不能燃燒,它隨時都會行動。那就是為什麼發火之後你感到鬆弛,怒氣之後你感到一些快樂來到了你那裡。

對現代人來說將是這樣——那就是我為什麼堅持動態的靜心,而不是靜止的靜心。因為你的能量需要用出去,它需要發洩。沒有能量的活動你會有太多的能量。有豐富的食物,食物創造更多的能量,它是一種燃料。這個時代是整個歷史上吃得最好的時代。沒有勞動。即使你到辦公室或商店或別的什麼地方,勞動是腦力的,不是體力的。腦力勞動是不夠的。

人在身體上是一個獵人。他需要許多活動來放鬆。所以要選擇,但根據你身體的需要。不要強迫身體,不要驅使它;只是感覺身體和它的需要。如果它需要行動那就去跑步,去游泳,去走長路,如果你不能幹任何事情,那麼跳舞。靜心和行動——讓能量流動。你通過行動融入存在。當能量離去,你放鬆,然後安靜。在池塘裡找個清涼的地方,在那兒放鬆。

有為把你引向道;無為也能把你引向道。

摘自:當鞋子合腳時


2023年1月10日 星期二

心靈之塔(奧修)

    身體只會疼痛,心靈才會有苦的感受,人的痛苦發生在內心的深處。生命本來是一種歡樂,沒有恐懼和擔憂,只是存在著,為甚麼人有心理問題?

如果有問題的只是少數人,我們可以稱之為病態或不正常。但事實恰好相反,像佛陀和耶穌或莊子那樣的人,真是鳳毛麟角。他們是自在的人,生活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喜悅。如果沒有他們這些反例,可以說每個人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人出了甚麼毛病? 不是指某個具體的人有毛病,而是指整個人類社會出了毛病。病情是從孩子開始,他們在誕生不久就被納入不自然的模式,那種所有人都深受其害的模式。心理學家曾竭力探索孩子的內心,發現他們的心理在四歲左右開始變化。孩子在這個年紀正式成為社會的一部分,就是在這個時候變得不自然的。在四歲之前,他們仍然像花朵或鳥兒那樣無拘無束,是大千世界的一部分,但在此之後他們就被社會馴化了,被迫依照規則和道德,依照對錯來生活,他們不再完整,內心開始被分割。

從這時開始,他們在行動之前,就得決定做甚麼或不做甚麼。當"做或不做"進入了頭腦,孩子就失去了神性,從自然的恩典中跌了出來。按照規則來生活我們就會受苦,因為不能自發地做事,故此不能享受,不能盡情地跳舞,也不能盡情地歌唱。按照規則來生活,就不得不進入一個固定的模式中。矛盾的是生活從來都不固定,它是一種流動,沒有人知道會走向何處,按規則就會讓心中有了目標和限制。而一旦有了明確的目標,內心深處的流動就會停止,從此就只是按部就班地走向死亡,因為生命已經被禁錮。這種禁錮很微妙,除非我們絕對警醒,不然就看不到它的存在,它像一副無形的盔甲把人裹挾著。

有一位富革命精神的思想家,他發現了這副盔甲,但他卻被社會認定為瘋子,並投進了監獄,在監獄中憂鬱地死去,而憂患的是他的真話沒人肯聽,因為他發現了莊子談到的禁錮現象。人的每一種心理,都對應著身體某部分,如果身體某部分壞死了,或者不通暢了,心理就會產生疾病。除非有問題的部分得到舒緩,消除了隱患,令體內的活力再次流動,否則心靈也不能獲得自由。因此我們必須打破禁錮,剝掉盔甲。

自然規律不由人類來訂定,我們也無法去評判。自然只是存在著,生命經過它而流淌。如果我們不去干預自然,生命的目標很快就能達到。如果我們感到煩憂,內心產生痛苦,就應知道我們已經干預了自然。

這就是莊子的思想,不要干預自然,隨它而去,信賴它。自然就像我們的母親,是源泉,我們從它而來,終有一天要回到它的懷抱,這是終極的目標。不過我們也可以問一問,為甚麼要干預自然,為甚麼要與自然抗爭?

我們必須重返童年,回到自然的歲月,尋回往日的歡樂。有一條基本的道理:如果在生命的旅程中出了差錯,我們不能僅靠智力去修正,沒那麼簡單。如果要變回一個自然的人,就得重度往日的時光,先向後移到起點。

自然規則很廣闊,人的戒律很狹隘,像一條坑道越往裡就越窄,終有一刻會走到盡頭,再也無法前進。到最後這條坑道就成了墳墓,這就是人們失敗的情形。

但我們面前有障礙,很可能回不到四歲之前了。總有快樂或痛苦,許多經歷怎會全都忘了呢?其實我們沒有忘,只是遇到了障礙,才把那一切都壓抑在無意識之中。這就是人們常說童年美好的原因,一直覺得童年是個天堂,其實已經記不清楚那些苦痛。

要成為一個寧靜的人,首先要回到過去。在哪一個路口走錯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到那個路口,再走上正確的路。無法立即從錯誤走回正確,我們必須先回到起點。

孩子是如此無助,他們不得不遵從命令,無論父母說甚麼,他們都不得不跟著做,甚至為了服從而違背天性。他們是如此無助,沒有父母就不能生存,倚賴是他們生存的必須。

想像一下這種完全無助的情景,深深地感受它,我們可能會為此而流淚,可能會抗議。回去,重度那些時光,我們將會越來越深入內心。突然間隧道消失了,我們越過了障礙,重新處在廣闊無限的天地,變回一個孩子了。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們才能領會莊子的思想。心靈中有一座寶塔,這座塔是一個天然的庇護所,它保護著我們,任何事物都不能把它摧毀,我們對它也不知不覺。而一旦變得刻意,變得內省以及有意圖,就是遠離了這個庇護所,令它失去保護作用。

所以我們不必害怕和不安,因為心靈受到自然的保護,我們和萬物在一起,宇宙生命之源在幫助我們。但這些都不是刻意的幫助,我們無法去操縱,只能順其自然,以便它的力量能夠發揮作用。如果我們刻意去操縱,就會變得緊張和狹隘,就無法接受那種無限的力量了。

莊子說,我們的內在是永恆不朽的,連死亡也不能摧毀它。沒有必要害怕自己的內在,產生恐懼是因為離開了心靈寶塔,而進入了社會叢林的戒律和規則之中。那些戒律和規則不是真正的保護,只是給人一種安全感。當要面對死亡,這些虛設的保護殼就會崩潰,我們會顫抖,會充滿恐懼。除非回到那個心靈之塔,回歸自然。~OSHO


2022年12月21日 星期三

放下自我(奧修)

    如果身體健康,我們會忘卻了身體,當身體有病,我們才會念念不忘。如果不是頭痛,我們會念念不忘自己有個腦袋嗎?頭痛的時候就不能忘記了。當鞋子擠腳的時候,也就是不合適的時候。頭不痛時頭在哪裡呢?我們怎會完全忘了它?其實健康的時候就會忘卻,在生病的時候才會顧念。顧念是頭腦中一些念念不忘的標記,一些持續不斷的緊張。

完全沒有自我,就會對自己渾然不覺。自我是一種很嚴重的疾病,因為念念不忘自己是甚麼人。有自我存在,說明生命處於很深的病痛之中,生病就如受了創傷,就會產生顧念。

顧念是一種對安全的擔心:如果腳上有刺,我們就不得不顧念,意念會一次又一次地關注那個地方,因為必須把刺拔除。如果忘記了,刺就會留在那裡,就會有危險,細菌可能會從那裡進入身體。頭痛的時候,身體告訴我們去記住它,去做點甚麼,因為忘記了頭痛也有危險。一旦有病身體就會告訴我們,甚麼地方出了問題,它吸引我們的去關注。而身體健康的時候我們才能忘卻,就像沒有身體那樣。

對身體沒有顧念就是健康,對身體某部份有顧念,那個部份就是不健康的。頭腦也一樣,意識健康時自我就不存在,我們不用一直提醒自己是甚麼人。當我們處在放鬆的狀態,我們存在著但沒有"我",沒有具體的自我。

因此,當鞋子合適的時候,腳被忘卻了。當腰帶合適的時候,腹部被忘卻了。當心靈正常的時候,"贊同"與"反對"都被忘卻了。這是極需明瞭的道理。

在心念不對的時候,我們會一直有負擔而憂心忡忡。這是對的必須遵從,那是錯的必須避免。整個生活就是一場掙扎,一場如何避免錯誤,與如何獲得成功的掙扎。其實這樣不可能獲得成功,而只會與成功失之交臂。

如果覺得憤怒是錯誤的,我們就會生活在惱怒的狀態。我們會生氣,同時又為生氣而生氣,這樣的生氣就叫做懺悔。雖然我們決定今後不再生氣,但還是會再次生氣的,因為這兩種狀態都是生氣。有時因別人而生氣,有時因自己的生氣而生氣。

這就是矛盾的根源,我們在兩極之間作了選擇,於是就被分割了。當我們說這是對那是錯的時候,就已經被分割,生活將變成一場衝突。或者像鐘擺那樣,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

為甚麼不要有任何抵抗?因為抵抗意味著內心在向往它。不然為甚麼要抵抗呢?如果內心深處沒有怒氣,就不會抵抗憤怒,如果內心深處沒有貪欲,就不會抵抗貪欲,沒有理由要抵抗。如果不需要選擇,沒有作出任何評判,根本就沒有問題。 貪婪著才需要抵抗貪婪,怒氣沖沖才需要抵抗憤怒,暴戾才需要抵抗暴戾。

想想這些人會怎樣做?這些人會設置一個反面的目標,如果暴戾,反面就是非暴戾。一個暴戾的人怎能不暴戾?他能怎樣做?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對自己殘忍,除了這樣,他還能做甚麼呢?一個滿腔怒火的人,怎能養成心平氣和的習性?如果一個憤怒的人好像不憤怒了,他的內心還是有怒火存在,如果我們觀察得準確,就會發現那些暴戾者的做法,他們只是將非暴戾作為反面。

在自我出台壓制本性之後,才養成不憤怒的反面習性。莊子說不要評判,不然我們會被分割。一旦被分割,我們將會分裂為兩半。

一個被分割的人是不自然的,因為自然是一個整體,是一種深層的和諧,沒有任何衝突。自然就是接受一切,無須選擇,這是一種毫無選擇的自然而然。如果我們不選擇抵抗憤怒,憤怒來臨時它就只是憤怒。憤怒離去也不用懺悔,不要讓憤怒繼續在腦袋裡停留,不要讓它成為一種持續的狀態。

不要對抗,憤怒來了就是來了,我們能做甚麼?當它不來就不來,我們此刻無需選擇。

無需選擇的人是多麼敏捷,因為能量沒有被分割。沒有被分割的能量是如此強勁,以致憤怒也變成不可能。憤怒是一種軟弱,我們越是軟弱就越會憤怒,越是強大就越會平和,如果我們足夠強大,憤怒就不再存在。我們越是軟弱就越貪婪,軟弱者需要用貪婪來保護自己,而越強壯就越捨得。當能量在身上聚成一股,沒有分割,沒有阻隔,我們就是一個整體,貪欲就消失了。貪欲只屬於一個軟弱的自我,一個被分割的自我。當我們被分割,就會有憤怒,而且還會與憤怒作鬥爭,於是造成更大的分離,消耗更多的能量,內心將充滿騷亂和暴戾。失去了和諧一切只會更離譜,我們越是努力去尋求和諧,遇到的麻煩就會越多,因為從第一拍就走了調,我們會一路錯下去的。

那該怎樣做呢?忘掉"贊同"與"反對",讓意識來做決定。有一點很確定,與憤怒鬥爭說明仍然憤怒。所以,試試莊子的辦法吧,我們不會因此而失去甚麼的。

我們的一半來自母親,另一半來自父親,或多或少同時擁有男女性的特質,這是一種深層的斷裂,如果我們不去修補,這種斷裂就會越來越大。因此必須放下,不要再引起新的爭鬥,不要選擇。憤怒來了就接受,貪心來了也接受,大自然賦予我們這些特質,不但應該接受,還要接受這些特質帶來的後果。

如果我們生氣,那麼其他人也會跟著生氣,這就是憤怒及其後果。當我們修補了斷裂,漸漸地內在的矛盾就會達成和諧。當內在的男性和女性融合,我們又能成為一個整體。新的人誕生了,真愛就會像影子那樣跟隨著。

內在的男性和女性每每相遇,但融合才能永恆,能消除所有界限融合才會發生,這需要一種內在的轉變。當內心的組成是一個整體,我們才會有真愛,才會有莊子的品質。越是明瞭就越好,這樣才不會愚弄自己,也不會愚弄別人。

當內心是一個整體,也就是有正確的心靈,"贊同"與"反對"都會被忘卻,這時做甚麼事情都是自在的。如果仍有"贊同"與"反對"這些頑念,我們就會被迫去做一些事情,如果不做就會不自在,做了又會有愧疚,幾乎走投無路,生活就會變成一種驅策和纏繞。

如果仍有頑念,那麼無論做甚麼都會遇到麻煩,一切夢想都會破碎,甚至一事無成。

我們思考得那麼多,設計得那麼多,但現實永遠不會符合我們的夢想。

越有夢想,現實就越令人受挫,於是我們又會覺得,為甚麼要浪費那麼多精力,為甚麼陷入各種關係,陷入不必要的複雜境地? 由此,每種關係都成為負擔而不是自由,好像每種關係都始於被迫。只有內心安的人,內心是一個整體的人,才是真正的自由人,才能輕鬆地面對所有關係。

這並不意味著要去喜馬拉雅山,或逃遁到西藏去。不!我們仍然只需立足於此地,但要以一種不同的品質立足。去同情,去愛,雖然存在著各種關係,但依然自由,不是出於被迫而是出於分享。

我們擁有如此之多,於是給予,如果別人接受我們的禮物,我們深懷感激。看看那些所謂的愛,只是一種對待獵物的技巧,而真愛卻不謀取任何東西,不是要從別人那裡得到甚麼,而是分享出去。我們擁有如此之多,於是給予,而給予得越多就擁有得越多。

當我們成為一個整體,就會像一棵正在開花的大樹,分享得越多就成長得越快,歡樂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分享吧,如果不分享,一切都會消亡。

最基本的是:不要"贊同"或"反對",成為一個自由人。莊子的思想是無可比擬的美,因為他說,一直輕鬆就對了,而沒有說不暴戾才對。他只是說,輕鬆些,輕鬆下去就對了。

莊子給予我們最基本的東西,而不是具體的指點,但它恰恰是自然的真理。

輕鬆的方式是忘掉正確的方式,執著於正確會變得不自在。所以對於莊子我們也要輕鬆些,不然又會變得不自在的。要是起勁地使自己變得不自在,那就會把莊子的思想也變成一種瘋狂。

忘掉一切而輕鬆些,這就是一切了。忘掉生存應該是輕鬆的,連這些也要忘掉!不然我們就會執著於輕鬆,以至輕鬆也成為心中的障礙。如果我們對莊子說,現在我輕鬆了, 他會說,"放下它,不要念著它,當你輕鬆你就輕鬆了,沒有定義,沒有概念。"

輕鬆時為甚麼要說輕鬆呢?為甚麼還念著它呢?如果念著它,遲早會成為一種創傷。自在的人輕鬆而忘我,不會察覺自己是輕鬆的。也不會顧及自己是否正確,不覺得自己有甚麼了不起,只是輕鬆地活著。當我們靠近一個輕鬆自在的人,就會聞到那種清新的氣息。

緊張有一種氣息,輕鬆也有一種氣息。如果我們明白,就能在輕鬆的人身邊,感到一種與眾不同。輕鬆的人使我們輕鬆,緊張的人使我們緊張,和一個自然地活著的人在一起,我們會感到隨意。

他不會把甚麼強加於我們,也不會試圖去改變我們,他只是接受我們。通過他的接受,我們也能夠學會接受,一旦接受自己,自然就接管了一切,這樣,大海就不遠了,而河流就是自然地流向大海的。~OSHO


2022年12月12日 星期一

青蛙與蜈蚣(奧修)

    蜈蚣用近百條細足蠕動前行,哲學家青蛙見到了,久久地注視著,心裡很納悶。四條腿走路都那麼困難,蜈蚣居然有近百條腿,能行走簡直是奇跡!牠是如何決定先邁哪條腿,然後動哪條腿,接著再動哪條腿呢,有一百條腿啊!於是青蛙攔住蜈蚣:"我是哲學家,現在被你弄糊塗了,有個問題不懂解答,你是怎麼走路的?用這麼多腿走路,簡直不可能!"蜈蚣說:"我一直都是這樣走,從沒想過。然你問了,我得想清楚才能回答。"到底應該怎樣走路,這個念頭首次進入蜈蚣的意識。蜈蚣努力了幾分鐘,動彈不得,蹣跚了幾步終于趴下了。牠對青蛙說:"請你不要問其他蜈蚣了,我一直都在走路,根本沒有問題,現在把我害苦了!我動不了,有一百條腿要移動,我該怎麼辦啊?"

生命在活動,本來完美無缺,沒有問題。莊子提到一位繪圖者,他不用圓規就能畫出一個圓形。需要圓規是對畫圓沒有自信。需要道德戒條來指導,是對自己的力量缺乏信心。但很多人都不像那位繪圖者,總是循規蹈矩地生活。

條條框框給我們帶來的,就像青蛙給蜈蚣帶來的一樣。那麼多戒條要遵從,那麼多原則要照辦,還有那麼多道德觀念要遵守,那麼多東西在左右我們的內心,生活必然喪失自發性。不是邪惡把人引入歧途,而是那些喜歡做好事的人。不是魔鬼把人引入歧途,而是那些領導者以及所謂的聖人。

相信有魔鬼是容易的,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魔鬼身上。其實沒有魔鬼,也沒有上帝,人們創造魔鬼和上帝,因為製造了是與非的界限。

一旦是與非的界限進入頭腦,我們就永遠不會舒暢,永遠不會自在,永遠不能輕鬆而會一直緊張,有了界限反而導致混亂。生命本來安詳而恬靜,現在為甚麼要花那麼大的氣力?就是因為有了界限。

如果沒有自我,生命就能自然生長。圓規就是自我,經常帶著圓規就會遇到麻煩。我們與朋友聊天一直都沒問題,但如果要對著很多不認識的人說話,就會有蜈蚣一樣的處境。而我們一直都在說話,從來不成問題,現在怎麼會成了問題呢?

問題出在我們的自我,現在我被這麼多人注視著,就不自在了。於是設計和籌畫,要被每個人喜歡,要說甚麼都給人留下好印象,這就是自我。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演說家,說話從來不成問題,一旦走上講壇,向一群人說話就不對勁了。有甚麼不對勁?甚麼都沒有變,只是自我出台了,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我們何以能夠呼吸?莊子說不是我們在呼吸,而是"它"使我們呼吸。我們沒有在呼吸,因為我們甚麼也沒去做。"我在呼吸"是一個虛的概念,還不如說"自然在使我們呼吸"。

認識到這一點,整個心理狀態都會改變。焦點重新移到自然而不是我們的自身,更不是自我。支持著我們的自然根基是廣闊無限的,是它使我們呼吸。我們愛真的是我們在愛?我們生氣真的是我們生氣嗎? 愛先於我們存在,憤怒也先於我們存在,愛和憤怒以及其他感情,都不是只屬於我們的。對萬物而言我們微不足道,浩瀚地存在著的是自然,是"道"。

"道"中人明白"我"是最無用的東西,而且經常製造麻煩,所以就把"我"去掉了。事實上他們沒有去剝離它,一旦覺悟它就會自然脫落。生活在"道"之中沒有負擔,沒有緊張也沒有焦慮,內心能像孩子一樣自由。但當自我出台,無論做甚麼都會出現顧慮,焦慮就跟著產生了。

看看這個現象:一味高明的外科醫生,在平時能夠像機械師一樣工作,但如果躺在手術台上是他的妻子,他就會做不了手術,他的手會顫抖,需要請其他醫生幫忙。其實外界沒有發生特別情況,只是他心中出現了顧慮。

對於其他病人他沒有顧慮,能夠正常工作,沒有想這想那,他只是一個外科醫生,憑著自然的力量在那裡工作,他的意念中沒有顧慮,所以工作得非常出色。但現在他的妻子躺在那裡,一系列的顧慮就出現了:手術會不會成功?我能救活我妻子嗎?這些問題在腦袋裡出現,意念中就有了顧慮,於是他的手顫抖了。

如果負擔和顧慮太多,生命就會顫抖,我們就畫不出一個完滿的圓。無論做什麼,顫動都會像影子那樣跟著我們。誰造成這種顫動?我們說:"我不平靜,是意念不肯安靜。"可是,如果我們不放下顧慮,又怎麼能平靜?要意念清淨,要安靜和澄明,就要放下顧慮,不然始終會有顫動。如果總是放不下顧慮,就只好把一切顫動壓抑在心裡。

通過觀照就能發現,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深處在顫抖,恐懼持續不斷,這些都是由顧慮引起的。

擔心其他人怎麼看待自己,也會引起顧慮,而且是一個惡性循環。我們害怕別人,別人害怕我們,生活會亂成一團。放下這種胡思亂想,讓這個惡性循環終止,不要顧慮別人,我們有自己的生活就足夠了。如果能夠無牽無掛地生活,生命就能凝聚而豐富,別人也可以分享我們的收穫。要樂意分享和給予,首先必須停止顧念他人,以及別人"對於"我們的看法。這種"對於"很危險,會令到任何人都不會自在,誰也不能放鬆。如果每個人都在顧念別人,也就是每個人都跟在另一人後面,生活就變成煉獄。

做,但不要顧慮在做甚麼,只是全心全意地做,於是行動本身就是一種極樂。不要想像會發生甚麼大事,事情不用分大小,只不過世上有偉大和渺小的人。偉大的人,能把色彩帶進每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能與眾不同地吃,與眾不同地睡,與眾不同地行動,將偉大的品質帶入所有行為。

甚麼是偉大的品質?偉大的品質是自然的品質,沒有甚麼比自然更偉大了。

懂得如何沒有顧慮地生活,活著就能成為一種喜樂。否則生活將會是一場漫長的疾病,而這種疾病,只有在死亡的時候才終結。當意念完全單純,能夠自由自在,就能對正在做的事情無牽無挂,不需要工具,也沒有障礙,因為本來就是那麼自然。

心理學家建議訓練如何去愛,原因是人們漸漸地忘記了。但如果一切都要教,連生命的根基也要教,那就意味著我們被連根拔起了,我們已失去了與自然的連結,出現了鴻溝。就算教會了如何去愛,那些愛都會是虛假的,因為真愛是自然的現象。教會一個人怎樣去愛,就是讓那個人根據規則來行事,不是真愛在自然流露。但自然不會遵照我們的規則,它自有法則,我們只能順其自然,讓它對我們產生作用。

我們睡覺,把頭放在枕上去睡,如果睡覺之中還要做些甚麼,那麼睡覺這事本身就不是睡覺了。睡眠是生活的一部份,呼吸也是生活的一部份,不需要額外的工具。若我們內心純粹,對未來自會有一種明晰。不必遵循規則,一切都是那麼透徹,那麼自然而然。~OSHO

2022年11月30日 星期三

慶祝悲傷(奧修)

      不要認同悲傷,我們應該成為一個觀察者,感受和欣賞悲傷,因為悲傷有一種美。也許我們沒有留意,一旦認同悲傷,就看不到悲傷的美麗。如果我們能夠觀照,就會驚訝地發現,我們差點錯過了一個寶藏。

快樂比較膚淺,而悲傷很有深度。如果只有快樂,生活就像波浪,只是一種表面的虛浮。在悲傷的時刻我們有了一種深沉,像太平洋那樣,很深很深。

進入那種深沉,觀察它。快樂是嘈吵的,而悲傷有一種寧靜。如果快樂像白天,悲傷就像黑夜。如果快樂像光明,悲傷就像黑暗。光明來了又去,而黑暗卻是永恆的存在。

如果能夠觀察悲傷,就會意識到悲傷像一件東西。我們注視著,觀察著,突然感到喜悅,悲傷是多麼的美麗 !像草叢中的一朵花,幽暗卻又深刻。悲傷又像一個寧靜的深淵,完全沒有噪音,沒有干擾。可以進入深淵的底部再走上來,然後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這其實是一種休息。

這一切都由我們的態度去決定。我們悲傷,以為不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其實只是一種解釋。我們嘗試逃避,卻沒有從這裡進入寧靜。我們或想去見某個人,想去參加舞會,想去俱樂部,想打開電視機或收音機,或者去看報紙,要做一些事情去沖淡悲傷。這是一種錯誤的態度,因為悲傷是生命的一部分。

幸福是生命的一條線,悲傷是另一線。快樂是一線,痛苦又是另一線,生命就是由這些線所組成的。如果生命只有快樂,那只是一個側面的延伸,不會有深度。只有痛苦的生命會有深度,但不會有擴展。如果既有痛苦又有快樂,生命就是多層次的,它能在所有層面上去發展。

看看佛像會發現這些側面都在一起,幸福與悲傷同在。因為悲傷給出了一種深度,所以佛像就是這樣,幸福但仍然悲傷。

是"悲傷"這個詞語給了暗示,它暗示有些事情是不好的,但這只是我們的解釋。對生命來說完整才是好,若能夠以生命的整體來理解,就能慶祝悲傷。而慶祝的含義是,無論發生甚麼都不要緊,我們都慶祝。是無條件的慶祝,不是快樂就慶祝,不快樂就不慶祝。生命帶來悲傷,我們慶祝,生命帶來快樂,我們也慶祝。慶祝應該是生活的態度,是對生命的感恩之心,一種感激之情。

無論甚麼情況也慶祝吧,如果我們悲傷,就為我們現在的悲傷而慶祝。試試看,我們將會感到驚奇,現在真是悲傷嗎?舞蹈開始,因為悲傷是如此之美,是一朵如此自然的花!然後享受這一切。接下來會感到悲傷正在消失,我們會忘掉悲傷而繼續慶祝,那些能量已經轉變成正面的了。

這就像點鐵成金:把那些低價金屬轉變成貴金屬。把悲傷連同憤怒和嫉妒都轉變成喜悅,因為它們都是由同樣的元素所構成。鐵與金沒有太多的差別,它們有著同樣的粒子。有否想過煤與鑽石也是一樣的呢?事實上,煤與鑽石都是在數百萬年前,在地層壓力下變成的。是不同的壓力,使那些相同的成分變成煤或鑽石,它們的成分都是碳,都由同樣的元素所構成。低賤的可以變成高貴的,所以低踐本身沒有缺少甚麼,只需要重新安排和組合,這就是點鐵成金的全部含義。

在悲傷的時候慶祝,就是把悲傷重新組合。我們給了悲傷一些新意,把慶祝帶給了悲傷,使悲傷蛻變了。憤怒嗎?跳一支舞,初時憤怒,那舞蹈也帶有憤怒和攻擊,是猛烈的。不久它會越來越柔和,突然間我們忘記了憤怒,那些能量已經轉變成真正的舞動。憤怒時可能不想跳舞,悲傷時也可能不想唱歌,但為甚麼不把悲傷變成一首歌?吹起笛子,初時的音符是悲傷的,但悲傷的音符卻也很動聽。

可曾聽過芒果樹上杜鵑的歌聲?開始時音符是悲傷的,牠正在呼喚著鍾愛的情侶。炎熱的下午四周在燃燒,牠渴望著愛情,那是一種非常傷感的音調,但很優美。漸漸地,那憂傷的音調變成歡快的音調,因為情侶從另一個樹叢回應了牠。於是炎熱的下午不再熱了,一切都在心中涼快起來,音調也變了。情侶有了回應,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這就是鐵變成金的那種變化。

如果悲傷那就唱歌,就祈禱或跳舞,繼續去發揮生命的能量。不久,那平凡的鐵就會變成貴重的金子了。一旦認識到慶祝這把鑰匙,生命再也不一樣,我們有能力打開任何一道門。這是一把萬用鑰匙:慶祝一切。

如果能把悲傷變為慶祝,我們也可以把死亡變為存活。趁我們還有時間,學會這門藝術,在掌握點鐵成金的竅門之前,不要讓死亡到來。如果我們能夠改變悲傷,也就能夠改變死亡的含義。如果能夠無條件地慶祝,在死亡來臨之時,我們也能慶祝和歡笑的,這樣就能快樂地離開。當我們能夠慶祝,死亡便不能扼殺我們,恰恰相反,是死亡被我們消滅了。 ~OSHO




2022年11月22日 星期二

新型的關係(奧修)

    從婚姻可以受到重大的教育,那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去學會倚賴不是愛,而是衝突、憤怒、恨、嫉妒,獨佔和控制。

人必須學習不去倚賴,但要能做到就必須進入很深的寧靜,好讓自己一個人就有喜悅。不再需要別人給予喜悅,那種倚賴就消失了。一旦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喜悅分享,而這種分享是最美好的。

世上必須有一種更新的關係,可稱之為"關連",這是為了使它區別於舊有的關係。世上必須有一種不同的婚姻,或者不再稱它為婚姻,因為那個名詞已經被毒化了,稱它為友誼更好。因為相愛而走在一起,不用對明天承諾,做好今天就已經足夠。

如果我們今天互相愛著對方,互相享受對方的存在,如果能夠在這一刻互相分享,下一刻將由這一刻誕生,我們將會變得越來越豐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的愛將會加深,將會進入更新的層面,但不會產生任何枷鎖。

男人和女人自然會走到一起,這其實不是出自必需,而是出自喜悅的洋溢。不是出自貧乏而是出自豐富。因為擁有了那麼多,我們自然就會給予,就像花朵開放時芬芳釋放到風中。這朵花充滿了芬芳,所以自然地釋放出來。或者像空中飄過的一片雲,灑下雨滴。這片雲充滿著雨水,所以它自然就會分享。

我們必須從男女關係開始改變,進而改變人類的群體結構。必須改善目前的婚姻方式,引進一些全新的觀念。唯有如此,新人類才能在地球上誕生。~OSHO


如何練習不要將情緒加諸在別人身上,也不要壓抑自己?(奧修)

問:如何練習不要將我們的情緒加諸在別人身上,也不要壓抑自己? 答:表達和壓抑是同一個錢幣的兩面。它們是對立的,但是基本上它們並不是不同的。在表達和壓抑這兩者當中都是以對方為中心。我在憤怒——我壓抑我的憤怒。我本來要將憤怒對你表達,現在我對你壓抑我的憤怒,但不管是表達或壓抑,那個憤...